盛盈

写文即毕业

有关幸福和悲哀

做阅读的时候看到的,觉得话题很有趣,翻译一下存档。

感想是:我们现在太关注所谓正面的东西,比如幸福,比如成功,甚至比如感动,而忽视了两面性其实存在于人类生活的横向纵向的所有存在之处。为什么我们会认为有些事物是双刃剑,而另一些又只有单一价值呢?可值得深思。(不过这种两面性也有两种模式,一种是同一样事物既有利又有弊;另一种是相反的两样事物具有同等的地位和重要性。)


题目叫做 The upside of feeling down,雅思官方指南中的一篇阅读。

题目好难不会译,其中也有实难找到完全对译之汉语,诘屈聱牙之处请多指教。

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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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去的二十年中,公众的目光史无前例地被“幸福”的概念所吸引。现在还有《幸福研究杂志》和飞速发展的“幸福经济”研究领域;从励志大师到社会学学者,甚至公共政策决策者,都试图了解幸福是什么,以及大众如何从中得益。这场狂潮没有任何渐弱的迹象——仅仅一个季度,有关这个话题的书就发行了超过一千本。当我们疯狂地追逐这种幸福感的同时,有一些研究者却忧心我们会忽略硬币的另一面——悲哀。这些学者担心我们只是把悲伤视作一种消极的情绪,一副亟待我们挣脱的枷锁,从而忽视了这一人类情感的重要性。

 

很多证据显示哀伤在我们的生活中起到了重要,甚至是建设性的作用。首先,在很多根本性问题上,人们处在情绪低谷时反而能在各方面表现地更好。在新南威尔士大学的一个研究中,乔·佛格斯教授发现,正在经受消极情绪的人更谨慎而不易受骗,也没有对照组中的快乐的被试那么轻易地做出判断,而这些判断往往是错误的。他还发现情绪低落的人对过去曾经历的事情和感受印象更深刻。他们更善于表达自己,也不会轻易以貌取人。为什么会这样呢?从根本上来说,是因为情绪与我们的进化所需有关。进化的需要教会我们怎样加工我们得到的信息。佛格斯注意到,积极的情绪往往来源于安逸和熟悉的事物,而消极的情绪能够调动大脑进入警戒。佛格斯相信,这使得消极情绪能够激起一种注意力集中于外部信息处理的状态,而幸福感却让人陷于自欺的境地。一句话,死于安乐(Bliss is ignorance,直译为幸福是无知)。

 

其次,哀伤能让我们熬过最悲痛的时刻并最终从中走出来。有些负面情绪,比如愤怒或是恐惧,会使我们的能量级突然升高,并驱使正在经受这些情感的人立即行动。但是哀伤消耗能量。它让经受者远离他人而反思自己的情绪的重要性。这种叫做悲痛的程序帮助人们适应失败并将之整合为自己的一部分。颇负盛名的医学杂志《柳叶刀》中曾发表一篇社论,作者,副主编阿斯基德·詹姆斯博士,警告精神病医生应当承认持久的哀伤在患者的自然康复过程中起了重要的作用,而不应该以之为病态并给患者开抗抑郁剂来治疗。后者会将整个行业置于险境。

 

再次,除了作为一种应对机制之外,哀伤还能激励人们改善他们的生活。纽约大学的一位临床社工,杰罗姆·威克菲尔德说道:“强烈的悲观情绪的其中一种功能是暂停我们的正常工作,让我们暂时地去关注一些别的什么东西。”这样一来,有关悲哀的回忆(包括如何从哀痛中走出来)就作为一种对将来的警示而深深刻印在我们的记忆中。举个例子,我们可以看到年轻人是如何在经受了金钱或是人际关系上的重大失败后变得谨慎而不再傲慢。要是没有这些事后的伤痛来刺激我们,我们也许会无止境地重演愚蠢的错误,仅仅因为没有理由去改变自己的行为。

 

最后,哀伤是不是和精彩的艺术表现有强有力的联系呢?证据显示这一概念已经远远超越了文化迷思(cultural myth)。哈佛大学的一位研究员,莫杜佩·阿基诺拉,做了一个有关抑郁与创造力之间的关系的实验。她要求沮丧的被试完成创新性的任务,并给予加强他们的挫败感的反馈。阿基诺拉推测这些反馈让被试者沉浸于他们的消极情绪中,从而发掘出了他们隐藏的情感并且促进了他们的创造力输出。劳拉·杨,波士顿大学的一位研究员,发现参与艺术活动的年轻人比他们的同龄人更容易感到忧郁;这个结论同样适用于年纪更大的艺术家。但是杨强调,绘画和戏剧本身并不是抑郁的催化剂,而是提供了一种让人能够发泄愤怒的渠道以及,对有情绪障碍的人来说,具有治疗意义的空间。

 

这些研究都表明了哀伤在人类事务中所起的建设性的重要作用,那我们应当如何应对当下对幸福的疯狂追捧?我们是否正在被有关积极性的虚妄预言导向一种幻想?内华达大学的心理学教授斯蒂文·海耶斯认为回答是肯定的。他建议我们把幸福的问题统统放到一边,或至少不要想着去“追求”幸福。“人们以为幸福就是感觉很好,”他说,“但是感觉很好包括了很多种,而其中的某些实际上限制了我们能够真正过自己想要的生活的可能性。”他说道,比享受短暂的愉悦感更重要的是坚持我们的价值核心来生活。广义的美好生活不限于幸福感,更包含了哀伤,有的时候还能容纳恐惧、愤怒,甚至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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